实探苹果上海最大代工厂昌硕科技：8万人集体搬迁系谣言，iPhone15发布在即厂内重启招聘
华夏时报（www.chinatimes.net.cn）记者 赵奕 胡金华 上海摄影报道
果粉的“狂欢节”要来了，苹果即将在下周举办秋季发布会，届时iPhone15系列四款新机有望现身，知名苹果分析师郭明錤表示，iPhone15 Pro Max将在本周开始大量出货。
发布前的最后一周，国内各家苹果代工厂都开始产能冲刺，但就在这个关键阶段，却有网传消息称，苹果在上海的最大代工厂昌硕科技全厂8万余人已经整体打包迁往昆山，消息一出便引发热议。
9月7日，《华夏时报》记者来到上海市浦东新区康桥工业园区内一探究竟。“昌硕并没有搬迁，都在正常工作。最近是旺季，每天加班都忙不过来，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搬厂呢。”一位昌硕科技的员工向《华夏时报》记者表示。据另一位员工透露，厂区内有很多企业，之前有几个小厂换了老板，员工被调往昆山，但昌硕等其他大厂都还在。
厂内的另一位员工告诉本报记者，这些消息或是一些劳务为了抢人随口说的，最近各大厂都在抢人。
代工厂正值旺季
据悉，苹果将于今年加入Type-C行列；iPhone 15、iPhone 15 Plus两款的升级在于主镜头同步Pro系列采用4800万像素（48MP）主镜头，以及改为灵动岛的面板设计。Pro系列的规格则包含处理器芯片升级、DRAM容量加大，并且引入钛铝合金中框，其中Pro Max更将搭载潜望式镜头，优化成像表现。
TrendForce最新报告预估，iPhone 15全系列产出约8000万支，相较去年同期增长近6%。据悉，iPhone 15的订单由4家代工厂分食，其中鸿海旗下富士康将生产5010万支iPhone 15，拿下58%的订单，其次为立讯精密将生产2430万支，获得28%的订单，和硕预计生产1130万支，比重为13%，纬创将生产60万支，占整体的1%。目前，印度塔塔集团（Tata）已收购纬创在当地的iPhone组装厂。
郭明錤也预测称，相比iPhone 13、14，iPhone 15可能会迎来“超级周期”，年内出货量有望达到8900万台。与之相呼应，国内主要苹果代工厂纷纷开始招兵买马。
据媒体报道，富士康深圳园区8月7日发布的最新招聘信息显示，新人入职试用期3个月，其间底薪为2460元/月，转成正式工后上涨至2850元/月，在职满四个月，还能得到一笔6480元/人的入职奖励，承诺月薪5000元—7000元，并给予各种补贴。
根据昌硕科技公众号9月2日发布的招工信息显示，小时工的工资为30元/小时，月薪在8400元至8900元之间，新员工返费奖金5800元。
一位正在等待应聘者的长期负责昌硕科技招聘的劳务向《华夏时报》记者表示，昌硕科技的薪资在电子大厂当中是比较高的，因此这段时间以来应聘的人也很多。“目前是旺季，有高价小时工模式，27块钱一小时，工作时间为早上八点钟到晚上八点钟，做六休一。场内包住宿，但每个月平摊水电费，大概在100元左右，从工资里面扣除。按照目前高价小时工模式，所有东西扣除之后，综合工资大概每月能拿到税后7000元至7500元左右。”
该劳务表示，旺季之后，按照底薪加加班费的模式，上海底薪是2690元，综合工资大概在5500元到6000元之间。
“目前昌硕科技厂内有三万人左右。一些普工就是为了高工价干个两三个月，等高工价过去了，他们也就回去了。”该劳务说。
据其介绍，之前确实有部分生产线搬到昆山，但据其了解只有基板制造搬到了昆山，昆山的工作都相对较累，基本上都是站班。“昌硕就算搬也不会搬昆山。昆山世硕和上海昌硕本身就是一个企业。”据其透露，昌硕在上海还在免税期，所以短时间内并不会搬走。
作为苹果公司在上海最大的代工厂，昌硕科技名声在外，公开资料显示，昌硕科技（上海）有限公司主要从事平板计算机、手机等电子信息产品的研发与制造业务，是全球五大笔记本电脑生产企业之一，2006年正式投产，工厂总占地面积3200亩，高峰时期员工规模超过8万人，被称为“小富士康”，母公司和硕联合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是华硕集团的关联企业。
曾有报道称，昌硕凭借海量的苹果订单，在巅峰时期最多同时开工8条产线，最熟练的员工1天能给1200部手机打螺丝，月收入高达上万元。
然而，昌硕搬厂的消息也并非完全空穴来风。2022年，全球消费电子需求持续疲软。据IDC报告数据显示，2022年出货量为12.1亿部，同比减少11.3%，创下2013年以来的年度出货量最低值。其中，2022年Q4全球智能手机出货量约3.003亿部，同比下降18.3%。数据显示，2022年Q4苹果的iPhone全球出货量为7230万部，同比减少14.9%。
2022年11月，有媒体报道称，受苹果iPhone 14系列砍单等因素的影响，上海昌硕科技10月已暂停招工，部分员工离职。“去年10月也确实有过一段时间停止招工，但一个月后就恢复了。”前述昌硕科技劳务如是说。
一位工龄较长的员工向《华夏时报》记者表示，去年年初的几个月，随着订单变少，加班也越来越少，一线厂工的收入也大打折扣。“有一段时间，工作时间降到5小时以内，但最近又开始忙起来了。”这对于身在领计件工资工厂里的员工来说，工时减少不是个好消息，干得少意味着挣得少，原先上万的工资降至四、五千元甚至更低，因此有很多人熬不住选择离开。
此外，去年11月，还有消息称，有员工表示，立讯精密正在接洽，昌硕科技上海部分厂房将由立讯精密接管代为进行生产。报道还指出，立讯精密确实已经在那里买了几栋厂房。不过，对于立讯精密接手上海昌硕部分厂房的传闻，很快便得到了和硕董事长童子贤的对外否认。
值得注意的是，昌硕科技与立讯精密之间早有合作。据天眼查显示，昌硕科技（上海）有限公司最新持有立讯精密0.56%股份，持股数量为3984.51万股。
苹果链并不是“金饭碗”
随着我国人力成本的提升，叠加消费电子行业持续低迷的境况，电子大厂向外转移的趋势愈发明显。今年以来，外企产业链迁出内地的新闻屡见不鲜，三星电子撤出中国市场、富士康前往印度投资48亿建厂……
2020年数据显示，我国制造业平均月薪近6900元，同时期越南月平均工资只有1500元至2000元。在此前提下，外资自然会选更便宜的地区，一些东南亚国家凭借低廉的人力成本、优惠的外资政策，已经持续吸引了众多外资品牌落地办厂，与我国企业抢起了订单。例如，苹果就已经转移近15%的产能到了印度和越南。此前，苹果总裁库克宣称要“减轻中国供应链依赖”，一连将13家中国厂商踢出了供应链，在这个过程中，欧菲光、歌尔股份等国内企业损失惨重。
据彭博社报道，iphone15已经开始在富士康印度工厂生产，这是印度首次与中国同步生产苹果最新机型。去年印度生产iphone14的时间还落后于中国6—9个月，今年就已缩小至数个星期。另外，根据市场研究机构Counterpoint Research的数据显示，2014年至2022年印度制造的手机产量累计突破了20亿部，年复合增长率达到了23%，已经成为全球第二大手机生产国。
但需要注意的是，此次印度iphone15的量产，主要零部件和关键原材料需要全部从中国进口。此外，印度产出质量十分堪忧，据媒体报道，塔塔集团旗下一家工厂的良品率不足50%，根本达不到质量要求。
此外，印度的代工生意也并不好做，今年5月，据印度当地媒体报道，苹果主要供应商之一，纬创（Wistron）计划全面撤出印度市场，并向印度国家公司法法庭、公司注册处等机构提出一年内解散其在印度业务。纬创是第一家在印度生产iPhone的公司，在印度经营超过15年，曾为苹果公司生产过iPhone SE等机型。
给苹果代工，一向被视作“金饭碗”，但有利就有弊。消费电子行业上下游产业链环环相扣，品牌商的一个“喷嚏”很可能导致上游供应链患上“重感冒”。
据苹果公司三季度财报显示，苹果第三财季营收817.97亿美元，不及上一财年同期的829.59亿美元，较上一财季的948.36亿美元大幅下滑。值得注意的是，苹果公司的营业收入已经连续3个财季下滑，且苹果在第四季展望中预测当季表现不大会有差别。
虽然苹果等手机厂商会把部分零部件的谈判权和定价权交给了富士康等代工厂，但由于组装的技术壁垒低，ODM厂商在整个手机产业链中并没有太多的话语权。为了保住订单，国内不少工厂不惜将自己的利润一降再降，1部苹果手机利润在193美元，而目前代工厂的利润却仅为10美元左右。
对此，深度科技研究院院长张孝荣向《华夏时报》记者表示，中国代工企业在苹果供应链中担任关键角色， 消费电子行业整体低迷对苹果上游代工厂产生一定影响。随着市场需求的下滑，苹果的订单数量将会减少，代工企业的产能利用率可能下降，从而影响它们的盈利能力和经营状况。
张孝荣认为，代工企业可以通过减少对苹果的依赖来降低受到订单削减的影响，但一时半会难以实现。它们需要时间寻找其他客户来扩大业务范围，也需要时间和资源来加强自身的研发和创新能力，推出自有品牌产品，降低对外部订单的依赖。
在张孝荣看来，苹果代工企业目前的发展情况相对健康。虽然受到消费电子行业整体低迷的影响，但代工企业仍然保持着相对稳定的订单量和盈利能力。尤其是在苹果新品发布周期中，代工企业的订单量通常会有所增加。如果消费电子行业市场复苏，代工企业有望迎来新的发展机遇。
“消费电子行业何时迎来拐点目前难以确定。受全球经济形势、科技进步和市场需求等多种因素的影响，消费电子行业的发展进入低谷期。”张孝荣说。